目前，全国高校陆续开学，学生也已分批返校，但回校还是不回，却成为困扰今年应届毕业生的一大难题。
对往年的毕业生而言，秋招季也是奔波季，无论是在各大高校举办的宣讲会、双选会，还是排期满满的笔试、面试，都需要频繁出入校园。
8月中旬，教育部发布《高等院校秋季学期疫情防控技术方案》，要求各大高校要严格做好校门管控，并要求广大师生非必要不外出。因此，各大高校均制定了具体的封校管理措施，但一些学校的做法招致了学生的不满。
多位毕业生表示，学校的封校管理已经影响到自己找工作。甚至有大四毕业生认为，“封校了求啥职”。
把时间推回到今年的春招，受到疫情影响，大部分用人单位都被迫在线上完成招聘的全流程。而鉴于疫情防控形势，不少企业在秋招延续线上招聘的方式。
有从事校园招聘多年的行业人士认为，经历多年的发展与疫情的刺激，今年已经到了校招的拐点时间。
“围城中”焦虑的毕业生
“老师说会考虑一下大四的学生，但是需要时间。”
在南昌一所大学就读会计专业的大四学生小谈说，8月底她在学校附近找到一份实习工作，但当时辅导员表示不确定开学情况，难以自由出入，又因为大四还有课程必须回校，所以她只能拒绝那份实习。
现在，小谈已返校一周有余，但还未看到学校发布关于秋招的通知。
小谈说，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，如果请假出校，需要找两个老师签字盖章，但除了学生以外的人员都可以自由出入。
中国新闻周刊在微博发起的投票显示，绝大多数网友认为高校不该封闭
（图源：网页截图）
另一位在河南工业大学就读的大四学生小张告诉笔者，学校下发的通知中表示可以请假出校门，但是辅导员不让请假。
小张说，他已经在6月份入职一家公司实习，学校的封闭管理会导致目前的工作很多不能继续，如果学校持续封闭，将失去这份实习工作。“学校不让外宿，我目前租的房子也要退掉。疫情过后工作机会本来就在减少，以后求职更难。”
一位环境工程专业的研三学生说，学生出校基本只能请病假，请假流程也十分繁琐，首先要写请假条给导师签名，交给辅导员上报到研究生院，审核后把名单给保卫处。“本来打算8月底去另一个校区参加招聘会，由于请假过严格，遂放弃。”
小谈表示，因为学校封闭管理，自己可能考虑改变求职规划。“可能就考公或者考银行了。”
而多位受访毕业生表示，学校封闭管理虽然并不会改变自己的求职方向，但可能会延迟自己的求职时间。封校对于他们来说，更多则是加剧了心理上的焦虑。
穿着正装，拿着简历，在各大公司的宣讲会和在各个高校举办的双选会之间穿梭，似乎成为了每年毕业生求职时必不可缺的“仪式感”。
虽然受访者们也积极地在网上搜索招聘信息与投递简历，但他们更加相信线下面对面的交流将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工作机会。
一位毕业生直言自己对线上招聘的怀疑。“辅导员每天发招聘信息，但是这些内容在网上都能搜到，而且线上笔试面试有很大的不公平性。”
65%企业秋招不再进校园
无论学生如何看待企业招聘方式的变化，都有越来越多的用人单位都在向线上招聘靠拢。
年初的疫情将企业打了个措手不及，企业不得不被迫将招聘转移到线上。大学生求职网申平台梧桐果的创始人吴强提供了一些数据，今年春招期间选择梧桐果平台的企业数量增长了120%，学生的访问量和简历投递量增长了160%。
前程无忧校园招聘总监班凤召表示，招聘方的需求整体上是从线下到线上转移的。从数据上看，往年企业在校招的预算分配上，线上、线下的比例大概为五五分，而今年企业在线上招聘的平均预算占比提高到70%~80%。
根据梧桐果的调查，65%的受访企业表示从2021届的秋招到明年的春招都不再进校园，而是将空中宣讲会、招聘会作为校招首选。从在线简历筛选、线上的笔试面试，甚至发offer签约都可在线上完成。
搜狐畅游校园招聘经理温小雨介绍，考虑到大学封校与外地学生的流动问题，公司今年采取以线上为主、线下辅助的招聘方式。“目前提前批的面试已经进行了两周多，面试全部是在线上进行。”
温小雨提到，公司今年依然保留了线下的宣讲会，往年会选择高校密集区中的一座高校，从而覆盖到周边学校的学生，但是因为今年疫情的影响，学生无法到其他学校参加宣讲会，线下更倾向于去学生人数较多的大学，以便覆盖更多的学生。
在温小雨看来，线上一直都是企业校招的重要宣传渠道，与线下渠道相比，花同样的钱，可以触达到更多学生。但之所以企业还未放弃线下宣讲，是因为“更有针对性”。“线下宣讲和目标院校同学的面对面交流，是线下无法放弃的主要原因，部分就业信息渗透不足的学校，还是主要通过线下吸引同学投递。”
另外，根据梧桐果的数据，春招期间，企业选择线上笔试的比例从去年同期的30%提升到65%，在线上进行第一轮面试的企业比例高达85%，但在第二轮面试中选择线上方式的企业只有15%。吴强解释道：“这也就是说，企业决定这个学生到底能不能去公司工作，最终还是要见到这个学生。”
一位连锁饮品企业的校招HR就表示，招聘以线上平台为主，HR面试可以安排在线上，“用人部门面试还是要来公司的”。
岗位需求恢复，学生应及早“应战”
虽然毕业生很可能无法在线下亲眼“看到”招聘企业的需求，但好消息是，随着国内疫情的平息与复工复产的有序推进，在春招时期大幅下降的岗位数量已基本恢复。
班凤召表示，在今年的3~6月，整个招聘市场的岗位数量萎缩30%~40%，在7月时有所回升，进入9月，基本已与去年同期持平。像是生物制药、通信与互联网等领域的人才需求量甚至超过去年同期水平。
2020届毕业生人数为874万，预计2021届毕业生数量将超900万。然而，2020届仍有相当部分的毕业生处在求职期。
据班凤召观察，2020届学生的就业率“比同期下降许多”。温小雨也表示，今年往届生投递的简历数量占比由往年的7%~8%升至约20%。
因此，在班凤召看来，延迟自己的求职计划是非常不理智的选择。反而，毕业生首先应该延长自己的求职周期。在过去，每年9月才正式进入秋招季，但是现如今网络打破了时空限制，很多企业在暑期已经开始提前招聘，所以作为学生应该把求职期提前，而不是延后。
班凤召提出，无论是企业还是学生，都要适应信息接触渠道的变革，从以往的线下向线上转移。
例如教育部联合中智集团、前程无忧、智联招聘、BOSS直聘等9家社会招聘机构共同推出的“24365校园招聘服务”，就可提供全流程的线上招聘服务。许多招聘平台也联合高校，举办线上双选会，来方便学生和企业进行点对点的沟通。
24小时、365天的校园招聘服务（图源：网页截图）
吴强指出，今年受到疫情刺激，许多毕业生为了追求稳定，他们更多地选择考公考编、国企和雇主品牌较好的企业，而一些雇主品牌较弱的民营企业面临着招人难的情况。
因此，对于企业而言，招聘也需转换思路。班凤召认为，企业要了解自己的雇主品牌的地位、雇主价值主张以及区别于其他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和核心优势，同时要细化人才画像，分析不同岗位的人才需求，而不是千篇一律的“双一流”或是“985、211”。
另外，吴强建议，在疫情防控态势良好的情况下，学校还是应逐步开放校园，争取让企业能够进校，特别是对学生进行二面。“其实企业未必要在一个小空间里，在开放空间也可以的，只要能见到对方这个人，我觉得心里就有底了。如果不能提供企业跟学生最终直接见面的机会的话，我觉得可能还会继续影响企业招聘最终的决策和需求。”
班凤召认为，学校要更好地为学生搭建线上、线下的求职平台，优化就业网的处理器、接口等，有条件的情况下更精准地进行企业邀约，更要重视非重点学科学生的就业情况。
（应采访者要求，小谈、小张为化名）
